也恰巧不知所踪。你娘坚持要我把她葬在舍利塔底,一部分原因也是觉得自己造孽太多,欠债太多。”
“兄长,或许也是被卷入这件事中了。”谢姝的唇上被用力咬出了齿印。
“无论如何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。”谢安突然话题一转,“我们要暂时离开京城。”
谢姝看了他一眼,“今天卫侯爷来劝你的?”
“……”谢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,无可奈何的咂咂嘴。
“我不能走。”
“蓁蓁。”
太久没从她爹嘴里听过这两个字,谢姝怔了一下。
“我之前就让你辞官,不要再调查这件事,你哥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,凶多吉少。”谢安伸手抚了抚谢姝的发顶,眼前的小女儿已经不再是当年机灵活泼的性子,变得沉稳谨慎,她梳着男子的发髻,几年的官场混迹让她身上带着一丝压迫和决断的气场,可是一个女儿家要做到这些,又要付出多少辛苦。“你何苦自欺欺人?我已经失去了你娘,还有你兄长,爹不能再失去你。”
谢姝只觉得鼻头一酸,她努力的压下了翻涌的泪意,开口说道。“过几日,你和嫂子还有团团就先离开,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,不要让任何人知道,包括卫承。”
“我不瞒你,今日卫候爷的确让我们离开,包括你。”
“怕是要变天了。”
“琼雨那里有药,你可以假死离京。”
谢姝笑着摇了摇头,“爹,我现在走不了,也不能走,想必你也猜出来了,那位想要我娘出面的贵人,到底是谁。”
谢安没有接话,屋里死一片的寂静。
让人假扮怡妃,处死真怡妃的目的是什么?无非是挑起永安之变。
而永安之变最大的受益人是谁,自然是当今陛下。
如果这个猜测成立,那么或许当年就是天宁帝用了什么手段,挑起了四皇子和端惠太子的怨恨,四皇子设计烧死李瑄,而天宁帝借机打着为外甥讨说法的理由进京,逼的四皇子杀了前朝皇帝,而他在处决李柯,顺理成章的坐上皇位。
越想她只觉得越手脚冰凉,如果天宁帝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,那么季无忧对他的仇恨该有多大?
亲舅舅设计挑起手足之争,皇位被夺走,父死母疯,自己落得个身殒佛寺的下场,此次他扮作瑞王回京,定是复仇无疑了。
帝京的百姓五年前刚经历了一次政变,尚在休养生息之中,而如今怕是要再起波澜。
人人都想要这天下,却不曾想到民生疾苦,天宁帝篡夺政权,然而在位五年殚精竭虑,的确比前朝皇帝勤奋务实的多。端惠太子身负血仇冤屈,意图夺回皇位又是情理之中,这一切的是非曲直,看似容易,实则很难辨清。
“蓁蓁,你……准备一辈子就做为你哥哥活着吗?”
“或许吧。”
烛芯里的光摇晃,映的谢姝的脸忽明忽暗。
“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,等到团团长大了,或许我会重新做为一个女子而活。”谢姝似是想到了什么,苦笑了一声,“只怕到时候我自己都不习惯了。”
谢安看着她的脸庞,那张肖似她娘亲的脸上,长得一双跟他神似的眼睛,这样锋利冷艳的相貌穿上红色的嫁衣,该是何种倾城的颜色。
“你就没有心仪的男子么?”谢安试探的问道,要知道他年轻时候可是风流倜傥,奈何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木讷,儿子好歹还开点窍,知道拐个漂亮媳妇回家,然而女儿现在穿上官服跟换了个人,冷静自持,少年老成,活成了个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。
谢姝被她爹的脸色逗笑了,“爹,我现在是个男人,再去心仪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奇怪?”
“那你的内心呢!你都这么大了,内心就没有对男女感情有半点触动么?”
“既然注定没有结局,我又何必去想?再说了,我如今都是老姑娘了,爹你还指望我能嫁得出去么?”
谢安眉毛一竖,“你若是看上谁,谁敢嫌弃你年纪大,爹把他腿打折!”
谢姝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我看昭平侯那小子不错,只是年纪小了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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